古董局中局4:大结局第 13 章

马伯庸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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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在想,老朝奉会会就是这么个毫无顾忌、毫无愧疚的魔王?那么,到底是遵从良心的召唤想忏悔,还是别有图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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奔驰车有司机,因此们两个也没有谈什么话题。望着窗外,胡思想地发呆。药直皱着眉头在看照片,肩平直,背部肌绷,始终种很迫的状,无法放松。

家三代与老朝奉为敌,都没张到这地步。

从卫辉到北京距离约有六百公里,路太好走。们溜溜地开了天,天黑了才市区。城了,忽然想到个问题:们的行踪对五脉严格保密。如果就这么闯药家,岂是把们两个全了吗?

:“咱们去的,是药家的别院,那地方是爷爷住的地方,喜欢清静,所以部分住那爷爷,那里就着。”

子想起了,原是那里呀。

办佛头案时,去那间位于城东的小楼,跟药番谈话。提醒五脉之,还有黑手,让当心。若没提醒,恐怕也走到今天这步。

唉,面的事,谁能想到呢。

们驱车很到药家的这座别院。院子依旧素雅,乌檐碧瓦,在如今的北京也多见。可惜非,主已去,只剩落落的间宅院。入的防盗门锁,表示这里久无居。

也怪,间屋子,是置很久还是常有住,很容易就能觉到;件,是藏在古墓里千年无碰触,还是常被盘着,眼就能看。“气”这个东西吧,看见,着,科学也没法解释,但们就是能觉到。这宅院的气还有,只是非常稀薄。看,这里再没什么了。去,连温度都会降

是站在别院门,怔怔地抬头看着这栋小楼。本以为会怀恋阵,可药是只看了十几秒,把视线收了回很克制,每次都会把绪收敛起。这需很强的意志到。

旁边忽然传步声,看,居然是方震。方震从路的另外侧走,对们两个视若无睹,到了门,掏把钥匙,搁到地,然退到墙边的影里。

面,就通方震把门钥匙了。打招呼,方震抬手:“只是路,没见们,也没屋子。”然看看手表:“们有三十分钟。”

方震职务所限,也只能帮忙到这了。事宜迟,们从地捡起钥匙,打开防盗门,踏了院子。院子里黑乎乎的,能勉强看清窗有个鱼池,池中还有座嶙峋假山,可惜池子涸了很久。三两株松树矗立在黑暗之中,没修剪的枝丫展开,宛若鬼魅。

宅子里有电,但为了防止有发现,们没敢开灯,各自掏个手电筒,了玄关。玄关段有点狭窄,手电筒晃,无法触及全局,只能看清仄的吊和两侧的假墙——说实话,这么走去,真有点闯入地宫盗墓的觉。

了玄关,是个小厅,视陡然开阔。们的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,能勉强看清里面布局。

这里布置很简单,整装修风格以中式为主,木家,雕栏墙窗,竹屏风,圆绣墩,还有实木书架。药,这些布置直都没,保留在原地。

是对屋子结构车熟路,带着穿小厅,直接奔着二楼去。通向二楼的是个螺旋式的木楼梯,去,就会发吱呀吱呀的声音,真有点夜探鬼屋的觉。

到了二楼,走廊分成两个方向,个方向是药是刚才看的窗户,概是间,另外个方向的走廊头,是门,实木质地,两扇对分,比寻常门圈,面似乎敷设了层隔音垫,但给装饰成了两团凸起的莲纹饰,很是致。

是告诉爷爷药喜欢敞亮的地方,所以连门都得比别号,看着透气坦。们走到门住门那个黄澄澄的黄铜圆头把手,拧,“嗒”声,门开了。

股微微的霉味先飘,恐怕很久曾通风了。迈步走去,手电往晃,“哎呀”声,差点股坐在地

只见在黑暗中,药正悬在半蓝唐装,眼直地盯着可没料到会现超自然的灵异事件,这又是凶宅!

这时药是从按住肩膀,耐烦地说:“看仔,这世界哪里有什么鬼。”

“可是,那爷爷未定。

是把手电调到最亮,往那边晃。这才发现,原是什么药,而是幅巨的油画。这是幅像挂在正对着门的墙:药穿唐装,面带微笑坐在尊孔雀狮绣墩,手持个青足杯,正啜饮。张紫檀卷书木案,案放着件天青釉的马蹄形盂,旁边树挂着个鳝鱼黄海涛卉纹的蛐蛐罐。背景是茅屋座,远壑古树,鹤——看起俨然位山林隐者。

能以油画写实的笔触画墨画的意境,这位作者平相当湛。但问题是老爷子,您得多自恋才会在卧室摆这么尺寸的自己的油画

:“爷爷年时是个子,吃喝嫖赌无,连鸦片都碰。年纪了,子有所收敛,可骨子里还是那样的。请画油画这事,也只有。”把手电对准画像的脸,端详良久,肯挪步。画中的爷爷和现实里的孙子,就这么彼此凝望着。

屋子里忽然安静没有催促,能够的心

“给绘这幅油画的作者,是的朋友。当时在国外,没办法回,就请朋友定制了这么件礼,算是给爷爷的寿诞贺礼。当时全家都反对,觉得这么吉利,只有爷爷乐得行,特意打电话夸,问什么时候回。说起,这画也是第次看见

面的话没说完,但想说什么。画还在,画中却已经在了。

好意思,耽误时间了。”药是放段,搓了搓脸,迅速恢复成平常语调,“找东西吧。”

这间卧室很,得有三十多平方米,外面还有个独立的台。们两支电筒在里面晃了圈,里外找了几圈,摆件少,可唯独没有那个“三顾茅庐”故事青罐。这罐子度将近三十厘米,部周也有二十多厘米,这么的东西,可能漏眼。

“没有。”

“没有。”

们两个又各自检查了遍,沮丧地互相报告。说:“会会是家里把这个罐拿走了?”

是拿手电扫,很是疑:“应该呀爷爷这里好东西很多,都摆在这呢。”

刚才也注意到了,这卧室里跟个瓷器库似的,窗台边、阳台、书架,到都摆着瓷器,架子是定窑的刻盘,旁边是青龙凤纹洗,台枝莲瓶,张云钩角的明代木桌搁着黄地彩云龙碗和枝牡丹蛐蛐罐,墙角还放着穿三足耳炉——有碗有盘,有炉有杯,种类繁多。

对瓷器了解,这些东西的门,但作为古董的,天然有种直觉,这里的东西个个都有历。它们概是药最喜的收藏,所以搁在卧室里,可以随时赏。若是家收拾遗该只件。若是遭贼,更可能放着那些茶盏盘瓶拿,去罐子。

:“看得去问问家里,到底这罐子去哪里了——咱们今天就到这吧。”

们刚离开,忽然听到楼静,都是惊。药是走到窗边,探去看,然了回:“有点烦,的是们药家的,应该是二伯药有光和堂知为何们忽然跑这里了。”

想起了,这两位那天宴会都去了,声没吭。

“糟糕,咱们的时候,门没锁吧?”

们倒怕被当成贼,但这么照面,药是和联手的事,就彻底了。药是却个安心的手,表示必担心。们从二楼阳台往外望,看到二伯和堂站在防盗门,却没有惊呼有贼,而是哗啦哗啦掏钥匙,打开门走

方震在去之,把门给重新带了。这家伙心思缜密,之间就把漏洞给补了。

,去对面那屋。”药是对说。这才想起,二楼共有两间,药卧室正对面还有间。

们蹑手蹑地走去,推了,门没锁,连忙去。刚把门关,就听见楼的灯“嗒”声亮了,传楼梯的步声。

们藏的这间屋子,和药的卧室风格相径,非常普通的客,只有个梳妆台,别无余。如果那两位药家是冲着这间屋子的,和药是将无路可逃了。

还好,两个步声在二楼走廊住了,先是开了灯,然个年的声音从门缝传:“,这么适吗?”

另外个声音立刻回:“这有啥适的?咱们是借去用几天充充门面,又走了卖掉。”

可是,爷爷生,卧室的东西别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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